夢見陌生人關心我(夢見陌生人關心我送我糖)

 admin   2022-01-26 16:45   114 人阅读  0 条评论

東京奧運會結束後,諶利軍忽然覺得,時間變慢瞭。

8月初,他回到北京,一個人在體育總局的宿舍裡隔離。每天除瞭吃飯、睡覺,僅剩的活動便是用一根彈力帶鍛煉——網友們稱之為“冠軍鍛煉法”。

他在微博上發佈瞭彈力帶鍛煉視頻,視頻中的諶利軍裸著上身,站在一面米白色的墻壁前,一邊對著鏡頭講解動作,一邊示范。看著諶利軍健碩又顯眼的肌肉,網友評論,“不把我們當外人”。

在東京奧運會獲得舉重男子67公斤級金牌後,似乎沒人比微博熱搜更懂諶利軍。過去的一個月裡,熱搜從“諶利軍逆轉奪冠展現中國力量”“諶利軍最後一舉孤註一擲瞭”,到“5年前的裡約諶利軍無奈傷退”“諶利軍含淚說自己太不容易”,再到“母親曾因傢境不好勸諶利軍別練瞭”“從特困傢庭走出的世界冠軍”。

諶利軍過去28年的人生,如走馬燈一樣在互聯網上一閃而過。

所有的故事,似乎在2021年的夏天迎來瞭最好的結局:出身貧寒的少年,苦練舉重多年,經歷過失敗和傷痛,最終,站到瞭奧運領獎臺的最高位置。曾經的貧窮和艱難,也被一句“我靠自己的雙手改善瞭傢裡的條件”,“相信以後也會越來越好”概括。

“當你接觸這個行業越來越久之後,你就越會感到舉重改變瞭你的命運。”當被問到改變命運的具體時刻時,諶利軍說:“拿冠軍的時候”。

諶利軍的“出路”

7月25日,諶利軍在比賽中。當日,在東京奧運會舉重男子67公斤級決賽中,中國選手諶利軍奪冠。新華社記者 楊磊 攝

“是比完瞭嗎?這是真的嗎?我在做夢嗎?”

“心裡面沒有壓力瞭,就覺得時間過得慢瞭。”壓力伴隨瞭諶利軍5年。

2015年,22歲的諶利軍成為世界舉重錦標賽男子62公斤級冠軍,並打破該級別的世界紀錄。在媒體的報道中,他是裡約奧運會男子舉重項目“最穩的一塊金牌”。誰也沒想到,第二年的奧運賽場,諶利軍因腿部抽筋而退賽。

諶利軍隨母姓,母親諶友珍記得,那年比賽,傢裡來瞭好多人,有縣城、鎮上的幹部,也有親戚朋友和同村的村民。傢裡的墻壁已經掛上瞭加油的橫幅,媒體也來瞭,鏡頭對著即將成為“奧運冠軍母親”的諶友珍。突如其來的退賽,讓諶友珍難過又震驚。

她不敢給兒子打電話,怕他心情不好。幾個小時後,諶利軍電話打過來,聲音小小的,幾乎聽不清。“他說‘媽,對不起’,意思是讓我失望瞭。”這是諶友珍第一次聽到兒子用這種口氣講話,她一下就哭瞭,安慰他:“沒關系,你還有機會,這是意外。”

2021年,“機會”來瞭。7月25日,諶利軍獲得東京奧運會男子舉重67公斤級冠軍,這也是中國代表隊在此次奧運會上獲得的第六枚金牌。

這次比賽結束後,他也和母親打瞭個電話,說起比賽的情況,諶友珍跟兒子抱怨:“你抓舉成績那麼差,還排在第四名,你想我急不急?”

按照奧運會舉重項目的比賽規則,運動員需要完成抓舉和挺舉兩項動作,每項動作各有三次試舉機會。最終總成績為單項動作最好成績之和,並由此確定最終名次。抓舉環節結束後,諶利軍落後對手6公斤,名列第四,他心裡閃過一個念頭:“這一仗不好打。”

沒來得及多想,到瞭挺舉環節,在對手以總成績331公斤完賽的情況下,諶利軍選擇挑戰一個不太常見的重量:187公斤。在過往的比賽生涯中,他最好的挺舉成績也是187公斤,僅出現瞭一次,在2019年的世界舉重錦標賽。

和諶利軍無暇多想不同,3000多公裡外的湖南安化,諶友珍“急得心痛”。她默默地把視線從電視屏幕上挪開,盯著墻壁上諶利軍爺爺的遺照,想著:“你還不去幫忙?要是這次失敗的話……”

諶友珍正在胡思亂想時,周圍的人開始尖叫,她把眼睛挪回屏幕,才發現兒子贏瞭。諶友珍也蹦瞭起來,抱著身邊的人就開始哭:“當時就是覺得我兒子太苦命瞭,太不容易瞭。”

屋外燃起慶祝的鞭炮和煙花,村幹部買來西瓜和礦泉水發給看比賽的村民們,人們抹著眼淚互相祝賀。

諶友珍計劃,等人都走瞭後,她要回到房間大哭一場,還要“睡兩天好覺”——比賽前一晚,她擔心到失眠瞭。

但是當晚,諶友珍又一次失眠瞭——她實在太興奮瞭。

諶利軍也失眠瞭,“一天一夜都沒睡著”。他有點恍惚:“是比完瞭嗎?這是真的嗎?我在做夢嗎?”

諶利軍的“出路”

8月19日,啟蒙教練蔣益龍在益陽少兒體校內。新京報記者 李桂 攝

被選中的孩子

舉重生涯開始之時,諶利軍隻有10歲,在村裡的小學讀五年級。

2003年5月,他和父親去瞭一趟益陽市區。在那裡,有個叫蔣益龍的陌生男人讓他跳遠、做俯臥撐。“當時太小瞭,想法沒那麼多。農村小孩嘛,讓我跳遠就跳唄,讓我做俯臥撐就做唄。”

18年過去,蔣益龍依然清楚地記得諶利軍赤腳在水泥地上的跳遠成績:2米36。“那是很驚人的一跳,”他說,對一般的孩子而言,一米三的個子,跳遠能跳到一米八就很不錯瞭。在沒吃早飯和午飯的前提下,諶利軍還做瞭50個俯臥撐。蔣益龍覺得,夠瞭,這個孩子肯堅持、能吃苦。“有的小孩不能吃苦,做十幾次、二十幾次就不做下去瞭。”

他立馬打瞭個電話給湖南省舉重隊的教練——“發現天才瞭”。

年幼的諶利軍不知道,自己被冠上瞭“天才”的稱號。他回到安化老傢,繼續和小夥伴們一起上學、爬樹、掏鳥窩、打架。諶友珍記得,諶利軍甚至在和鄰居傢小朋友打架時,也能體現出力氣大的優勢:他總能推倒個子比自己高的小朋友。

諶利軍說,自己從小成績不好,好動,“挺皮的”。惹父親生氣時,父親轉身想拿個棍子打他的工夫,他就已經跑到十多米外瞭。

到瞭暑假,之前見過一面的陌生男人來瞭好幾次傢裡,諶利軍大概知道,這個人想讓自己“練體育”。

他不明白“練體育”意味著什麼,但他“不喜歡讀書,喜歡玩,喜歡到處跑”。體校成瞭一個不用上那麼多文化課,又有許多同齡朋友可以一起玩的地方,諶利軍想去。諶友珍記得,每次教練一到傢裡,諶利軍就抱著對方的腿不松手,生怕教練走瞭。

蔣益龍選中諶利軍的理由有很多,但一切選擇的源頭,在於諶利軍的父親是遠近聞名的“大力士”。楊林村的村幹部羅雙新記得,諶父曾和村裡人一起到浙江寧波打工,擔石頭、挑水泥,因為力氣大,工資拿的都是雙倍。

蔣益龍見過諶父,身高一米七出頭,體重卻有220斤,“身上沒有肥肉,非常健壯”,“站著像冰箱一樣,四四方方的”。

和父親比起來,諶利軍顯得格外瘦小:10歲的年紀,個頭不到一米三,體重也隻有大約55斤;再加上偏黑的皮膚和偏黃的頭發,整個人看起來像豆芽菜一樣。

“力氣是有遺傳的”,蔣益龍稱之為“天賦”。在旁人看來諶利軍略顯瘦弱的身材,在他眼裡,則意味著可塑性極強——瘦小的孩子訓練效果反而會更好:“這樣練出來的肌肉都是紮紮實實的,能百分百拿出來用。”

蔣益龍甚至一開始就相信,隻要這個孩子能堅持練下去,“他一定可以拿奧運冠軍”。

但諶友珍不想兒子去練舉重。她對舉重的所有理解都來自電視上播放的比賽,運動員看起來“身材不好,矮矮的,胖胖的”。

諶友珍最大的擔心是,傢裡經濟條件不好,又在農村,要是兒子長成這樣,以後“討不到老婆”。

暑假都快過完瞭,諶友珍還是沒同意,蔣益龍“嚇唬”她:“你不把他送到我這裡來,你浪費的就是國傢的人才。”

暑假結束前的最後一天,諶友珍抱著“幹脆就賭一把”的心態,送諶利軍坐上瞭教練租來的拖拉機,倆人打著火把,就這麼離開瞭老傢,到益陽少兒體校去瞭。

諶利軍的“出路”

8月19日,益陽少兒體校的訓練館。新京報記者 李桂 攝

“隻是在練著而已”

對一名10歲的孩子來說,舉重意味著什麼?諶利軍隻記得,“舉重的概念我都不知道,隻是在練著而已。”

但在蔣益龍眼裡,10歲是最適合打基礎的年紀。“從啟蒙訓練到拿全國冠軍或世界冠軍,一般都要10年以上,成績出得早的話,也需要8、9年。”他說,男子舉重運動員最黃金的年齡一般是23歲到30歲左右,這個階段的肌肉力量是最強壯的。

因此,在正式舉起杠鈴前,練舉重的孩子要先進行一年的身體素質訓練。在益陽少兒體校,擺在諶利軍面前的,便是無止盡的跑步、俯臥撐、蛙跳和“跳臺階”。

體校隱藏在益陽市的一片居民區中,在一棟棟六層的住宅樓中,夾雜著兩棟兩三層樓高的矮房子,那是孩子們的宿舍和食堂。訓練館隻有一層,蔣益龍說,這是由鍋爐房改造的。

體校的一切看起來都很陳舊:食堂的水泥外墻掉瞭一塊,露出紅色的磚塊,磚塊的縫隙裡還長出瞭幾株不知名的植物;墻角不光長草,還發黴瞭,黑漆漆的一片。偌大的訓練館裡沒有空調,隻有墻上掛著幾個小風扇,到瞭夏天,更是炎熱。

曾經,有傢長帶著孩子來訓練館,看到這樣的訓練環境,一直追問蔣益龍:“你們是官方的還是私立的?條件這麼差?”蔣益龍也隻能笑笑解釋稱:是官方的,條件也確實不好。

整個訓練館內顏色最鮮艷、最新的東西,是一條掛在墻上的橫幅,上面寫著:學習諶利軍,破世界紀錄,奪世界冠軍。這是2015年諶利軍獲得世錦賽冠軍後掛上去的。

在體校的那幾年,諶利軍是一個聽話、認真的孩子:“有的小孩逃學、上網,有的裝病、偷懶,他從來沒有過。”“跳臺階”的時候,到瞭最後幾步,有些偷懶的小孩就直接走上去瞭,但諶利軍每次都會堅持跳完全程。

比起“跳臺階”,諶利軍對體能訓練的更多記憶和跑步相關。“我不是喜歡跑步,但我們那時候需要跑步來提高身體素質。”體校沒有操場,他每天要從學校跑到200米外的馬路上,再折返回來,不斷重復。

訓練的第二年,諶利軍的父親被診斷出瞭糖尿病和腦癌,隻能在傢休息。羅雙新說,諶友珍的弟弟是殘疾人,沒有結婚,一直和大姐生活在一起。諶友珍的媽媽年紀大瞭,身體也不好。村裡面雖然把諶奶奶納入瞭低保,但依然杯水車薪,整個傢庭的收入主要靠諶友珍在瓦廠上班。

那時候,諶友珍每做一片瓦,能掙3.5分錢。“(每天)做10個小時,我都還舍不得松手,因為我們的錢不夠用。”瓦廠做工至少需要兩個人搭夥幹活兒,一個人把沙灰渣子磨碎,另一個人燒瓦。諶母工作“太拼命瞭”,很多男人都不願意跟她一起做。

“我說你們可以慢慢做,不用那麼辛苦,但我不行,沒人幫我的忙。”兒子在體校訓練,算上學費、生活費、路費和零花錢,一年需要大概七八千元。諶友珍想著,要不別讓孩子練舉重瞭吧?她把諶利軍接回瞭老傢。

但蔣益龍不願意放棄,“從我的角度看,像這樣的傢庭,如果他讀書或者做其他的事,還是會很艱苦的。”也是在那時,蔣益龍下定決心,一定要把諶利軍培養出來。

他告訴諶友珍,錢的問題他來想辦法,“隻要你把小孩交給我。”

後來,每次交錢的時候,諶友珍都是有一點交一點,一次學費要分好幾次才能繳清。實在沒錢瞭,蔣益龍就把這筆錢出瞭。那幾年,蔣益龍每個月的工資不到一千塊,有時補貼完孩子們,他還要借錢才能過日子。

蔣益龍對諶利軍的“偏愛”,和自己的經歷相關:他也是舉重運動員出身。1986年,21歲的蔣益龍在湖南省級運動會上取得瞭名次後,安化縣體育局給他解決瞭縣城戶口並安排瞭工作,蔣益龍便從運動員轉身成瞭教練。

對蔣益龍而言,舉重在某種程度上改變瞭自己的命運。“專業上,本來還想(繼續)走一走的。但解決瞭自己的‘鐵飯碗’問題,就很知足瞭。”蔣益龍說,對那個年代從農村出來的孩子而言,這幾乎是最好的選擇。

他希望,通過舉重改變命運的事情,也可以發生在諶利軍身上。

諶利軍的“出路”

諶利軍和母親的合照。受訪者供圖

舉重的意義

很難說清楚,諶利軍在哪一天真正明白瞭舉重的意義。

在益陽少兒體校的那幾年,諶利軍覺得,自己堅持訓練就是“想瞭解它”,想在訓練中弄明白“舉重到底是什麼?”

比起“改變命運”,年幼的諶利軍首先需要解決的,是經濟問題。父親患病後,他想在掙錢的同時兼顧舉重,進入省隊成瞭最好的選擇。

在日常訓練中,蔣益龍也總是用“進省隊”來激勵孩子們:蛙跳跳到多少下,你就可以進省隊瞭;省隊不光有工資,還有編制,以後都不用愁瞭。

2006年,13歲的諶利軍參加瞭湖南省級的運動會,拿到名次的運動員就有機會進入省隊。“那次他失敗瞭,沒有拿到名次。”

蔣益龍記得,諶利軍的父母情緒都很低落,“比較失望”。蔣益龍隻能趕到安化,跟他們做分析,“這次比賽沒拿到成績不要緊,反正我保證把你的小孩送到省隊去。”

彼時,蔣益龍已經當瞭十多年舉重教練,有天分又努力的,諶利軍算是為數不多的一個。“我一直就這麼覺得,他就是可以。”

2007年4月,諶利軍又有瞭去省隊參加考核的機會。臨出發前,蔣益龍把諶利軍的被子、行李都帶上瞭,“當時還沒確定要留下他,但我對他充滿瞭信心”。蔣益龍說,當時諶利軍重50公斤,高翻(舉重的一個動作)的重量達到瞭110公斤,“那是非常少的”。

也正是憑借著高翻的重量,諶利軍留在瞭長沙。在長沙訓練瞭近兩年後,他正式進入省隊,每個月有一千多元的工資。每個月,除瞭負擔自己的生活開銷,諶利軍還能給生病的父親打200元的零花錢。村裡沒有銀行,每個月諶父都要去縣裡面取錢,“他爸爸都好高興的。”諶友珍說。

但直到諶利軍進入省隊,諶友珍都不確定送兒子去練舉重到底對不對,“要練到什麼程度?練到什麼時候?我都沒想過。”

諶友珍擔心:“要是沒練出成績就退役瞭,怎麼搞?他是能到社會上去做個什麼生意?還是能到工地上去做事?”

諶友珍記得,有一年,諶利軍從體校回傢,和她一起到菜園裡澆水。諶友珍在前面擔著兩桶糞水,諶利軍在後面擔兩桶清水。結果諶利軍一路都搖搖晃晃的,還沒走到菜地,水就灑完瞭。“我說你怎麼搞的,兩個桶都不能擔?他就說’媽媽我不能擔,我給你提’。”諶友珍記得,諶利軍一手拎著一個桶,就像功夫片裡的武僧一樣,穩穩地把水拎到瞭菜地。

“他的肩膀擔不瞭東西”。諶友珍覺得,兒子即便將來去瞭工地也賣不瞭苦力。

但在諶利軍眼裡,進瞭省隊後,眼前的路反而變得更清晰瞭:“你進省隊想拿工資,拿瞭工資後想出成績,出瞭成績後想進國傢隊,肯定都有目標。”

2012年春夏相交之際,諶利軍父親和叔叔在100天內因病相繼去世,傢裡隻剩下諶利軍和母親、奶奶三人相依為命。

諶利軍的“出路”

8月19日,益陽少兒體校是諶利軍曾經訓練的地方。新京報記者 李桂 攝

冠軍的出路

所有的困難,在2013年的秋天迎來瞭轉機。那年9月的全運會上,諶利軍獲得男子舉重項目62公斤級的冠軍。這塊獎牌於他而言,意味著在男子舉重62公斤的級別“站住腳瞭”。

這也是他第一次覺得,原來舉重真的能改變自己的命運:“全運會四年一屆,本身是一個大賽。當你拿到(金牌)後,你也證明瞭自己,待遇可能就好一些瞭,也能看到自己的出路瞭。”

所謂“出路”,諶利軍如此解釋——“隻要你到瞭一定水平,你就會想下一步怎麼走。拿完世界冠軍,就想拿奧運冠軍;拿完奧運冠軍,還想拿下一屆(奧運冠軍)。”

全運會奪冠一個月後,諶利軍又成為世錦賽舉重男子62公斤級冠軍。諶友珍不擔心瞭:“即便退役,教練的工作怎麼也得給他安排一個吧?”

羅雙新記得,奪冠後回傢,他帶著村裡的腰鼓隊、軍鼓隊,從縣城一路敲敲打打地把諶利軍接回瞭老傢。縣城和鎮裡的領導也來瞭,分別給瞭他5萬元和2萬元的獎金。

靠著兒子得到的獎金,諶友珍簡單裝修瞭一下傢裡的房子,石頭地面變成瞭水泥地面,買瞭一臺雙開門的冰箱。她說,諶利軍最喜歡吃老傢的臘肉和豆角。臘肉放進冰箱,兒子隨時回傢就都有的吃瞭。

2014年,諶利軍參加仁川亞運會,獲得瞭舉重男子62公斤級冠軍。回國後,他給母親帶瞭個禮物——一塊手表。諶友珍猜測,這塊手表可能要一千多塊錢,諶利軍回瞭一句:“差不多”。

諶友珍不信,找瞭會上網的同事,一查才知道這是梅花表,“最少都要六七千塊錢。”

還有一次,諶友珍問兒子,隊裡發瞭那麼多鞋子,他又穿不完,能不能換一雙碼數小一點的,給自己穿。

“他說我給你買一雙就是瞭。”諶利軍給她買瞭一雙“看起來質量好好”的鞋子。

諶友珍日常的鞋子都是三四十塊錢,她猜,兒子買的鞋怎麼也要一兩百元吧?諶利軍又說“差不多”。後來,她在路邊看到兒子買鞋的品牌,進去問瞭問,才知道那雙鞋要六百多塊錢。“六百多塊錢的鞋子買得我心痛。”

傢裡的經濟條件切實好瞭起來。每當諶利軍獲得一次冠軍,他都會給諶友珍打一筆錢。靠著兒子比賽的獎金,諶友珍還清瞭傢裡的欠債,又一次把傢裡的房子裝修瞭一下:原本的水泥墻壁被刷上瞭石灰,裸露的窗框裝上瞭玻璃,慢慢的,沙發、電視、空調也都有瞭。

買瞭新電視後,諶友珍喜歡上瞭舉重比賽。“我們過去都不喜歡看的,就我兒子練舉重後,不管是大級別、小級別,隻要是舉重,我們都喜歡看。”

舉重18年,諶利軍的“出路”終於明確清晰。

9月,是新一屆全運會。8年前的那屆全運會,是諶利軍舉重生涯最重要的比賽之一:因為這場比賽,他“出頭”瞭;8年後的全運會,諶利軍依然想贏,但他也明白:“誰都想拿冠軍,但沒有永遠的勝者。”

至於壓力,諶利軍現在覺得,到瞭這個階段,心態反而更重要,“放開比就行瞭”。

舉重這件事要做到什麼時候為止?年齡對運動員有著更特殊的意義。3年後的諶利軍,31歲,站在教練口中“男子舉重運動員的黃金年齡”的尾巴上。

31歲的諶利軍又會面臨什麼樣的對手和挑戰?他不知道,但他有瞭一個學習的對象:呂小軍。今年夏天,37歲的舉重運動員呂小軍再次獲得奧運金牌,成為奧運史上奪冠年齡最大的舉重運動員。

諶利軍和教練說過,如果有機會的話,自己“還想去巴黎拼一把”。他還想像呂小軍一樣,把舉重這件事堅持得再久一點。

文 | 新京報記者 李桂 實習生 郭莉莉

編輯 | 陳曉舒 校對丨李立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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